当我携带一种既开心又沉痛的心情按时赶到相约地址时,便看见她携带孩子汗流满面地等候在那里了。
我立即打开车门叫她上车,然后把她母子两个接到一家宾馆的咖啡包厢里,要了小吃安顿好孩子后,我方与她面对面地落座而谈。
看着多年不见的初恋爱人,我非常自然地问起她是怎么样来到海南的和她的家庭现状……没想到我的问话就像揭开她的伤疤那样令她痛楚伤心。
先前她只不过低头沉默,继而泣不成声,使我顿时惊惶失措,真不了解该怎么样去劝慰她,心中刚涌起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,只感到内心阵阵的酸楚。她含着悲愤的眼泪对我说:“今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上错花轿嫁错郎。
落至今这般田地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唉!这能怪哪个?要怪就怪我们的命吧!你看目前的我,一个十足的残花败柳,一直这么赖着活,真是殃及爸爸妈妈、连累亲人,什么夫妻感情、家庭生活对我来讲早已是万念俱灰。我曾割腕两次,都让人救活了,可能是没经验或是苦难还未受够。”
说到此,她凄然一笑。这个时候我从她撩起袖口的手腕上看到赫然印着两道伤痕。“爸爸妈妈亲人朋友姐妹,大家都为我担忧,大家都为我叹惜,为何会嫁给一个恶魔式的男性。可是当初哪个又能看得透男性的本质呢?人说的‘结婚以前结婚以后两种感情"此话一点不假,我真的好后悔啊!”
她越说越伤心,对于她的遭遇诉说,我不再忍心听下去,明了解面对着如此的叙旧场所真的是一种心灵的伤害与折磨。
于是我快快地打住并对她作一番劝慰后,我便借故说业务繁忙,改天再聊吧。随即把身上仅带的4000元钱塞给她,她不愿同意,我强迫她收下,并叫了辆的士把她母子送回家。
痛苦婚姻姜景香又约我出去,她脸上仍是没流露笑容,依旧是悲伤满怀。看到她这副模样,我的心就变得沉重起来。她问我:咱们能否常容易见到面。
我说只须你开心起来,对生活充满信心和期望,敢于向命挑战,我都非常乐意与你常容易见到面。她说:我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呢?我相信赖何人落到我这般地步都不会开心起来,不要说什么期望,什么将来的,目前的我已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难保,哪儿还有力气向命挑战呢?
上次你给的那4000块钱,不是给那个恶魔(她老公)拿去赌掉了。我跟他说,这钱不可以动,是人家给孩子的学费、生活费,要存在银行。我稍作阻拦,便遭到他拳打脚踢。他已完全丧失了人性,根本听不进规劝,反而还莫名其妙地冤枉我,说我与一个有钱的老头姘居,不然哪来这么多钱。
记得有一次,他赌博欠人家500元钱,赌徒上门追债,他居然丧心病狂地把我推到赌徒身上,对着赌徒高叫,500块钱!叫我老婆好好陪你睡五个晚上,不就完事了吗?这种人渣,老天为什么不长眼去整理他呢?这么多年来,我不但心伤心碎而且还全身被他打得没块好肉,前年把我肋骨打裂,直到目前都还没有治好,常常隐隐作痛,我多次想一去世了之,包含割腕自刎,但每次都死不了,都让人救活。
当年和你订婚,孰料半路杀出姜兰相争,我无端遭到她的辱骂,很气愤,唉!也怪我年青意气用事,当时最容不了的就是我的人格遭到她的紧急侮辱,弄得满城风雨,你可以想象得出我一个年轻女孩脸皮薄,怎能背上与人“争老公”的黑锅呢?内心很痛苦。
嫁给你吧,我会让人看成“横刀夺爱”,不嫁你吧,有违我心,内心痛苦极了,十分矛盾。最后在爸爸妈妈嫂子的劝慰下,为了两家以后的相处,我才忍痛割爱与你退婚。那半年来我承受巨大的精神重压,内心的痛苦没办法言喻。
但首要条件有一个,就是要我跟娘家借一笔钱。我当时想,只须他改恶从善,能找新的出路,我都全力支持,爸爸妈妈非常同情地拿出2万元钱给我,就如此,大家怀揣着2万块“革命”本钱,于1990年3月来到了海口。
初来乍到,大家没高学历,又没一技之长,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工作,钱一天比一天少了,我想如此下去更不是方法呀,就跟他商量,能否出去揽些活计来干,象装修、土建或是卖水果饮料等活儿都可以干。
他听后感觉也可以。于是他四处奔走,到处打听,他揽到一家约5万多元的私人住房装修。由于他对装修不在行不懂干,只好把工程转包给别的施工队,他也从中赚取了2000元中介费。
尝到甜头后,他感觉做这行有奔头,直夸老婆英明有见识。可揽工程不是你想就揽得到的,有时个把两个月弄到活,有时一年半载都没,如此一来,他又变得垂头丧气,每当看到他如此,我便鼓励他,这行不可以做那行呗,反正树挪死人挪活嘛。
于是他整天出去闯荡,起初还交回几百块钱,直到孩子出生,他伺候我一个多月后,他又故态复萌,沉迷赌海了。对我说是去找工,其实都是去赌,起初我说他还吱吱唔唔,后来竟动手打人,总之要顺着他的意愿去行事,不然不是拳打就是脚踢。
打多了我的心都已麻木了。家面临着揭不开锅的境况,我便携带孩子到农村收鸡蛋,干起贩卖禽蛋的行当,很不容易熬到小儿子出生当时我想母子三人返回老家,在爸爸妈妈的餐厅里帮忙干活,反正对他我早已失去信心,也不再指望什么了,只想把两个孩子抚培养人不再计较。
当我向他提出这个回家的需要时,他竟歇斯底里般的吼叫:死也死在海南,你想回去,我就把这两个孩子灭掉,把你抓去当“鸡”,看你敢不敢。面对这人面兽心的恶魔,我绝望了,脑子里只有一个字——死。那天下午,我把两个孩子哄睡了,便拿起水果刀拼命地往自己手腕上割去。待我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据大夫说,给我输了约3000毫升的血。
这之后又过了半年多,一天,他又叫我去跟一个工头借钱,他说已说好了,将来就在他工地上干活。当我找到这个工头说明来意后,这个混帐工头竟还动手工脚调戏我,我打了他两巴掌后愤然离开。
回到住处,当我伤心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时,没想他不以为然,反而大声训斥:你这个婊子,装什么正经,他要玩就痛痛快快地给他玩呗,你当你是哪个?……
这不是人的话他都能说得出口,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,如此活着简直就是行尸走肉,趁还剩一点理智,不如尽快转投胎。就如此,我第二次割腕寻短见,结果还是没死成,看来这辈子的苦还没有受够,说到这,姜景香长长地叹着气……